《水浒传》做为中国古典四大名着之一,书中众多豪杰人物无酒不欢,很多出色的章节都与酒有关。 《水浒》中所提到的酒名,有透瓶香酒、茅柴白酒、玉壶春酒、蓝桥风月酒、脑筋酒等。第23回中,武松过景阳冈之前喝的就是,透瓶香“又叫出门倒”的酒,初入口第时醇酽好吃,少刻便倒。第32回,武松醉打也亮时所在酒店,卖的便是“茅柴白酒”。第38回中,宋江、戴宗、李逵在琵琶亭上喝的就是“玉壶春酒”。宋江在浔阳楼上喝的就是“蓝桥风月”酒。第51回中谈到“脑筋酒”,脑筋酒是在宋时吃法很特殊的一种酒。它是将肉及杂味置于大碗中,将热酒注入,如同喝菜粥。除此之外,酒还分清浑。第36回中,宋江在李立的酒店里喝的是浑白酒。第29回写武松把蒋门神的娘子丢进了浑酒缸。 《水浒》中的喝酒,除了以碗、瓶、角、杯等计量外,还有以桶计的。鲁智深前列次大闹五台山时,一个人吃了一桶酒。第二次大闹五台山时,一个人吃了十来碗酒后吃了一桶酒。吴用和三兄弟相会时,四个人坐定了,叫酒保打一桶酒放在桌子上,每人喝一桶。 《水浒》中的酒楼也相当不壮观。大名府的翠云楼上有三滴水,雕梁绣柱极是造得好。楼上楼下,有百十处阁子。终朝鼓乐喧天,每日笙歌聒耳。江州的浔阳楼快乐林里的“河阳风月”店,也都非常气派。小店则多以姓氏为名。台“潘家酒店”、“攀家酒店”等。酒店门口挂酒旗的标记。酒店悬长旗做标记叫做“酒饰”,也叫“酒幌子”或“青帘”。旗杆则叫“望竿”。第29回中武松向施恩提出“无三不过望”的“望”,就是酒店的代名词。快乐林中的酒店,出是檐前立着“望竿”,上面挂着一个“酒望子”,写着四个大字“河阳风月”。而“村醪酒店”,却以望竿挑着一个草帚儿来代酒饰。如鲁智深第二次大闹五台山之前看到,远远地杏花深处,市梢止境,一家挑出个草帚儿来。鲁智深走到那里看时,却是个傍村的小酒店。 虽然早在四千多年前的夏王朝,酿酒和饮酒已成为人们生涯中平凡的事了,但是,酒的酿造工艺和酒的质量,却是逐步完美、进步的。由榨制到蒸馏,便是酿酒工艺的一个主要发展。明代出色的医药学家李时珍以为元朝以前都是榨制酒,到了元时才涌现了蒸馏酒,他在《本草纲目》中说:“烧酒,非古法也,自元时始创。其法用浓酒和糟入瓶,蒸气令上,用器承取滴露。”至今,人们还不能否认李氏的这一威望性论断。 作为反应北宋社会生涯的《水浒》,写的是一种什么性质的酒呢?是榨制酒!如第四回描述五台山下的一家小酒店,有这样的诗句:“破翁榨成黄米酒,柴门挑出布青帘。”第六十五回写张顺在杨子江遇险的一个情景:‘张顺爬上岸,水渌渌地,转入林子里看时,却是一个村酒店,半夜里起来醡酒,破壁缝透出灯光,“这醡酒与榨酒相当,既可作动词用,也可作名词用,依据《词海》释”醡,榨酒的榨床。“黄庭竖《词韵杨君全送酒》:”醉头夜雨排檐滴,杯面春风绕鼻香。“以上两处,足以证明《水浒》里写的是榨制酒。 当然,《水浒》中的榨制酒是以各种各样的名称涌现的。从酒的清浊纯度和质量有优劣看,有所谓”白“、”清“、”浑“、”老“、”水“酒之分。第五回鲁智深所说:”酒家不忌荤酒,遮莫甚么浑清白酒,都不拣选。“第十二回王论说:”就请到山寨吃三杯水酒。“地十六回,白胜”卖“”白酒“。第二十三回,那”三碗不过冈“酒店的老板说:”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还有什么村醪白酒、茅柴白酒、水白酒等等。这里的白酒,是指质优纯粹、色泽清楚的榨制酒;次之为清酒;浑酒可看作是土质的酒,即所谓村W浊酒。茅柴白酒、水酒,是指淡如水的粗糙的低级酒。老酒,则可懂得为陈年收藏的上等美酒。此外,榨制酒还有色色美名别称,如什么”透瓶香“、”出门倒“、”蓝桥凤月美酒“、”葡萄酒“等等。 以上各类酒,都是一种度数小的榨制酒,决不是度数高的蒸馏酒。何以见得?前列,虽大批狂喝而不易醉酒中毒。所谓”海量“者,终久是有限度的。象武松那样一喝十八大碗,甚至去打蒋门神的一路上喝下数十碗,这少说也有七、八斤之多、十多斤,若是烧酒,且不说喝不下,就是硬灌下去,不是醉成烂泥,就是中毒而逝世,还打什么猛虎!打什么蒋门神!李逵、鲁智深等人常常成翁成翁喝酒。若是烧酒,断然是喝不下那么多的。第二,白胜所贩卖的”白酒“可以解暑解渴,可以润喉。”牛饮“-----这是”智取生辰纲“中所展示的情景。如此特征,是榨制酒所独有的。那蒸馏酒,乃是烈性酒,易于醉人,麻木神经。愈喝愈觉得火烧火辣的,那能止渴润喉?第三,作品中的酒似乎价格不太贵。这同榨制酒制作工艺比拟简略,成本较低也有关系。 饮酒,总要有盛酒的东西。《水浒》中的酒器可用一句话概括:”大中小并举,粗精致廉用。“如什么”一担酒“”一桶酒“”成翁地喝“、”吃杯酒“把盏请酒”、“一壶酒”、“一大碗酒”、“一葫芦酒”、“取两角酒”、“舀半旋子酒”、“一大旋酒”、“酒盅子”、“一樽酒”、“取过旋杓舀酒”、“一瓢酒”……这诸多酒器大致可分为三种:大号酒器是担、桶、翁;中号酒器是瓢、角、旋、碗、壶、葫芦;小号酒器是瓶、杯盏、盅。在粗细贵贱方面,酒具也大有差别。有粗鄙的葫芦、瓷翁;有一般瓷杯小钟’也有高等华贵的金杯、嵌宝金花钟等。 既然量酒、盛饮酒的器皿用具有诸多差异讲求,作者是如何择而用之的呢?这首先是注意切合人物的秉性气质特点。不同人物应用酒具自然有共同之处,如不管何人总不会把碟子作为饮酒器皿的吧,但又有差别。第二十九回,痛打蒋门神之前,施恩请武松吃所谓“无三不过望”的“一路酒”。施恩唯恐武松多吃致醉,便摆下小盏。武松说:“不要小盏吃,大碗筛来,只斟三碗”,于是仆人便排下大碗,将酒便斟。唯有此等大碗酒,方能表示武松的豪杰海量,方能陪衬武松的神威勇武。同样的酒,那个号称“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的李师师,因色艺双得宠皇上,便显得十分风流尊贵,她应用的是“小小金杯”-----由此反应出此人不同凡响的“高尚”身价。其次《水浒》中酒具的应用,还同买酒、盛酒和饮酒时的具体环境和场所相互调和。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他能用什么家俱?恐怕只能拿个“酒葫芦”之类吧,因为这家伙便于打酒、取酒、存酒。白胜在黄泥冈兜售蒙汗药酒,应用瓢具也很切合具体环境的特色。因为这瓢是贩枣的“客人”取出来的,他们既然是“长途贩运”的小商人,随身带瓢具,既便利有不易打碎,显得很自然。如果他们随身取出一套酒盅酒壶,则显得做作。也只有自然不做作,才不致被精明能干杨志看出马脚。那鲁智深杀猪请众泼皮,是“大碗斟酒,大块切肉”,这乃是一群“粗人”的吃喝玩乐,唯有用大碗能力喝得痛快过瘾!至于张都监、张团练在鸳鸯楼饮酒作乐,应用的是“小酒盅子”,这倒不是说他们酒量小,而是具体情景的请求:此刻他们不是来喝酒解谗,而是借酒发泄得意情感,因为他们正期待着武松的逝世讯呢!有是在明月之下,长时光地悠然自得地品酒赏月。此情此景,端起小钟,方能更活泼地转达出其中的韵味情致。 从《水浒》对酒质、酒类和酒器的描述中,我们惊叹作者高明的艺术成就,更为作者严谨的创作态度所激动。就说酒质吧,这当然只是个细节问题,但作者却高度看重细节的真实性,做了认真的辨别、挑选与剔除的艺术加工。既然,宋代只有榨制酒,直到到元代才开端有蒸馏酒,而《水浒》阅历着宋、元时期的长期成书进程,可以想见,在故事传播和民间文学创作中,很有可能混入蒸馏酒的描写或细节的装点。但我们从《水浒》全书中,却只看到榨制酒的描述和有关交待,足见是经过了作者精心辨别与剔除的。这种严厉的现实主义创作态度和精益求精的艺术寻求,多么值得我们学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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