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俄国人海量,敢拿大茶缸子喝白酒。可是他们又常被中国人拼得云山雾罩钻桌子,花样何在? 一次,前苏联代表团来拜访,就有位库图佐夫是位“大喝”。不要把他误解成打败拿破仑的独眼库图佐夫,他比那位著名遐迩的将军还身强体壮,是个“大块头”。大冬天光着身子跑步,洗凉水澡还不过瘾,要拿雪擦身子擦个没完。他很难过,说长这么大了不知道感冒是怎么回事?简直少活了人生的一种内容。 餐桌上,他是由薄一波作陪。在中央引导人中,大概只有薄一波合适跟这位库图佐夫坐一起了。年青时的薄一波,虽然不能比库图佐夫熊一样的身材,可在中国人中,已经完整能用魁伟来形容了。 薄一波是山西人,能喝酒,但吃醋的本领比喝酒的本领还要大。他亮出前列手,喝一匙老陈醋。 薄一波平凡吃饭很简略,有老陈醋和臭豆腐就什么都好。老陈醋开胃活血,臭豆腐叫作“臭在嘴头儿,香在心里儿。” 库图佐夫新颖一试,龇牙咧嘴受不了。“你不行吧?”薄一波笑着说:“我们山西著名的是老陈醋和汾酒,老陈醋你不行,汾酒你行不行?”“汾酒我行。”库图佐夫怕醋不怕酒。“那好,咱们不喝茅台喝汾酒。汾酒是世界名酒,拿过金牌牌。” 服务员上来将杯子里斟上汾酒,薄一波带头干一杯:“怎么样?”库图佐夫也干一杯,咂咂嘴,顿时一脸灿然,竖起大拇指:“好!很好!”薄一波知道他叫好,便认真劝道:“我劝你少喝,这酒劲大,多喝要醉倒呢。”“大喝”不怕劝酒,就怕说不能喝酒,说:“这酒不算什么,我能拿大杯喝。”“可不敢大杯喝,那是要醉倒人的。”薄一波更认真了。“我就要用大杯喝,我醉不倒,不信咱们看。”库图佐夫说着,一连声要大杯,服务员只好拿上一个大茶缸来。 汾酒咕嘟咕嘟叫着钻出玻璃瓶口,又哗啦哗啦唱着在大茶缸里翻浪花。一瓶子酒倒得剩个底儿,然后匀到薄一波的酒杯里。 库图佐夫举缸示意,不声不响就喝,喝汾酒像喝啤酒,一口吻喝干,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放下茶缸,拿出一支香烟吸燃,和薄一波聊天。目睹这情景的人都吃惊不露声色的库图佐夫,莫测其深浅。服务员上前问:“您还要酒吗?”库图佐夫笑着指指茶缸,示意让再倒满。薄一波拦住:“不急,抽完这支烟再说。” 一支烟快吸完了,服务员上前预备斟酒,却见库图佐夫耷拉下眼皮,像大山滑坡一样,全部身材朝椅子下面出溜。服务员叫一声:“哎呀!”赶紧去扶。哪里扶得动那熊一样的身材?彻底放平在桌子底下才安宁。 “我怎么说来的?汾酒厉害,你不行,你说你行。”薄一波一边扶库图佐夫到沙发上休息一边说道。还好,库图佐夫是喝急了,醉过去快,恢复也快,第二天又能坐到餐桌旁。不过,他不敢拿大茶缸子喝汾酒了,记住了,“真喝真要醉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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