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晋代以来,佛教兴盛,市民和文人开端热衷于从任何事物中寻找佛性、表示佛性。佛性的开示须要参悟,佛性的寻觅与表达须要大智慧。 古人看到树叶的飘零就发明禅意。当树叶落尽,性命的脉络才清楚可见。见证性命的灭亡陨损,领会生之不易,来必有因的自然生长,于是有东晋大司马桓温的“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性命之叹。让性命如夏花般残暴,让逝世亡如秋叶般静美自然是诗人的境界,但远不是所有诗人的境界,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那个面朝南山种菊的陶渊明。静静注目菊花的绽放,淡淡清香浮动,风中飘扬着损朽的红叶,泥土中生长着秋之黄花,所谓佛性,就是明晰地感悟到性命的无处不在,无时不灭,无有不生时,能淡然一笑,冷眼一瞥!那份淡然的冷淡,带给人至极的淡泊与从容,东篱下的陶令,从喧嚣的尘网中摆脱出来,重新回归田园。馥郁的菊花,振翅的飞鸟,山间的云雾,将诗人的灵魂洗涤清洁,空明澄澈的心又恰好参悟那玄之又玄的禅意,至于那真意是什么,佛曰不可说,那就在此刻忘记吧,欲辨已忘言,禅意正掩藏在忘言背后,即为那难以言传的妙义。 一杯酒同样充斥禅意。酒是皈依,是安静,更是一种有形的参悟。寒冷如你,酒便是温暖;激愤如你,酒便是安定;沮丧如你,酒便是欢快;较好的酒,要与知味的人一起分享。即便是一人独处也能体悟到对饮的欢快,惬意的抒怀。酒酣之际,闭目听之,孤寂的山间小径,回荡出古寺婉转的钟磬,似乎连山中松子掉落的声音都清楚可见,猛然惊觉,啊,不是松子,也非钟磬,而是来自心底深深的怀念。想到梧桐轻落的雨夜,朋友的安慰,勉励,支撑,想到童年在草地上做的一个十足的美梦,这一切都是幸福的。这便是禅心! 不可辜负那菊花的禅意。淡淡的一杯酒,荷锄而立,南山草木枯荣,风过指隙,觉得风中掺杂着百合花的呜咽,觉得山间青草破土而出,性命即将轮回。一个个鲜活的性命都似乎包括佛性,万物都充斥禅机。 多美的缘分,多迷人的芳菲。南山成为那个人清宁的居所,灵魂的家乡。而世人此刻正追名逐利,血雨腥风。何不倾壶一醉,孤啸山水?或垂钓于寒江之上,或荷锄于夜月山间,纵使草长麦苗稀也不为所动。他的梦里有着一处桃源,那里没有喧嚣的人群,更没有屠杀的惊心,连朝代更迭也没有,一切都好像不曾开端,不曾停止,时光好像也停滞了。酒酣之时,陶令开端思索人生的含义。菊花,远山,飞鸟,到底什么才决议永恒。无弦琴在夜月的映照下,又奏响了,星河渺远而残暴,大地静默无声。 几盆菊花摆放在东篱下,独自绽放。每个人都可以折一枝菊花,远离尘世一会儿,哪怕是心飞到南山那样一地方在,一个霎时。但你不会一直停留在那里,你还会走开,走回尘世的滚滚红尘中,看尽春花秋月,阅历苦难与逝世亡。而那个陶令,永远留在了东篱下南山中,永远留在了我们的记忆深处、疲乏深处、灵魂深处,在我们沮丧无助时便会容光焕发地走过来,侍弄菊花,饮一壶酒,冷眼看看这个多彩而喧嚣的尘世,说说那个叫做禅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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