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9月3日,英国、法国对德宣战。1940年5月,德国闪击荷兰、比利时、卢森堡,饶过重兵防守的马其诺防线入侵法国。6月德军占领巴黎。16日,H.P.贝当接任法国总理。17日,请求停战。22日签订协定,同意德国占领法国北部和大西洋沿岸地区,并宣布退出战争。25日,法国全面停火。 1939年的拉图,就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采收、酿造而成,倒像浓缩了拉图酒庄早期的历史,是在英法百年战争的大环境中发展起来的一样。也正因此,当获邀参加葡萄酒收藏家波哥组织的波尔多老年份品鉴会时,不禁满怀期待。 酒甫入杯,酒色一如茶色,香气也带茶香、檀香、金丝小枣的香,当然,这不是茶,是酒,是老酒,香气要比茶丰富得多。 虽然在醒酒瓶里已经醒过一个多小时了,但是真正的变化却还是得在杯里慢慢开始展露。一如真正的歌星得站上舞台才会发放光芒,真正的英雄得跨上战马才彰显威仪。杯子于酒就是歌者的舞台、英雄的坐骑,能否驾驭自如完全靠自身的功力。酒在杯中是无依无靠的,让其在杯中自由地献身,然后细味它的显现就好。 毕竟是拉图,波尔多左岸的王者,香气丰富多变,幽幽淡淡释放着植物的、动物的、土壤的、香料的香气,能分辨出的既有干玫瑰、烟丝、蘑菇等醇香,也并没有失去新鲜风味的兰花、水果的芬芳。真是非常棒的香气表现,如丝如缕,如歌如诉,悠悠地充满杯子、占据鼻子,带着一种旋律俘获人心,让人心旷神怡,也让酒的主人心满意足。 因为是拍卖会上的常客,当然也是大客户,拉图酒庄才同意卖一瓶这个特殊年份的酒给波哥,并执意等到凉爽天气的11月才派专人送到香港,收进波哥藏酒的酒窖。 这瓶酒之前从来没离开过拉图酒庄的酒窖,看软木塞的状态应该也没换过塞,酒的水位也颇佳,现在香气的表现又如此的美好,不但是波哥,也让其每次开老酒都会约上作为见证的、为之打造酒窖酒柜的苗轲兄放下心来。酒的状态反映出一向的贮藏条件完全延续了原产地酒窖般的湿度、温度,达到收藏家的要求。特别是老酒对贮藏环境的要求更为苛刻。虽说做酒窖、酒柜十年,也只有面对如39年之拉图这样的酒才能深切体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忐忑心情吧。因为这酒离开法国、来到香港、深圳,之后就一直存放在他打造的新朝酒窖里,直到这晚波哥慷慨地将其打开。 苗轲兄以承受住考验的淡定和喜悦与波哥和大家干杯,却没人理他。可不是,如此年份如此酒可不是用来干杯的,哪里舍得!这是要小口、小口地品味的酒。 不但是香气非常棒,口感味道皆一流。很好的状态,绝非之前会以为的老态龙钟,相反,虽然岁月释出了大量的酒渣余下轻盈的酒体,却醇而不弱,丹宁依然细腻精致,肌理分明,给口感带来一种睿智的平静;酸甜均衡,风清骨峻,在口中有一种明快的节奏;豪劲清润,舌上表现复杂,舌下激起唾液绵绵,仿佛诉说着一件语言无法表达的事情,一唱而三叹兮,意味深长。 对此酒的描述不会让我陷入夸张地过分琢磨词句的情形,反而是那种朴素的自然感与人契合、让人节制感性。好酒真的能化入心扉,达到感官之美的欣赏要求。毕竟是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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