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阿根廷这个国家太遥远,在国内市场上能找到的阿根廷葡萄酒并不多;不止消费者对阿根廷的葡萄酒感到相当陌生,就连很多业内人士也不见得能叫得出几个阿根廷的产区或品牌。趁着到智利采访的机会,我终于能越过终年积雪的安第斯山脉,造访了阿根廷最主要也最精华的葡萄酒产区—门多萨(Mendoza)。 阿根廷的葡萄酒种植大约发源于16世纪中旬,主要是由西班牙移民输入的欧洲酿酒葡萄品种。此地最早一个系统化栽培的葡萄品种叫做Criolla Chica(在加州被称作Mission,在智利称作Pais),大约有三百年的时间里,它一直是南美洲最重要的葡萄品种。早期的基督教传教士发现最适合栽种葡萄的区域,是在阿根廷西边靠近智利边界的安第斯山脚一带,也就是现今的门多萨。门多萨市是在1561年建立起来的,而市区北边的圣胡安省(San Juan)的葡萄园则是在之后的二十余年间建立起大致的规模。由于来自太平洋的潮湿海风在智利那一侧碰上安第斯山脉就形成了降雨,因此吹到阿根廷这一侧时已经相当干燥了。虽然门多萨相当干燥,降雨量又低,但因为有安第斯山冰河融化所带来的水源,在当地人善用灌溉渠道和水库的技术辅助之下,葡萄酒的产量仍然能够相当丰富。干燥的环境让此地不容易产生霉病和霜害,而带沙质的土壤则让致命的根瘤蚜虫病在此一筹莫展,仅有偶尔初夏的冰雹会对葡萄园带来一些威胁。 作者手绘的阿根廷产区地图 1920年代,阿根廷曾是世界第八富有的国家,可惜好景不常,紧接着的经济衰退大幅减少了外资对酒庄的投资。1950年代,阿根廷总统胡安·裴隆和他那有名的妻子伊娃·裴隆被军政府逼迫下野,唱出了“阿根廷别为我哭泣”,当地政治和社会状况也随着军政府的统治而萎靡不振。政经虽然不稳,但阿根廷人爱喝酒是出了名的,1970年代阿根廷的人均葡萄酒年消耗量高达90公升,世界排名第三,(目前中国大约是人均2公升),但酒庄只顾着酿造大批便宜粗糙的普通餐酒供应内需,并不在意品质与外销市场。但到了20世纪末,内需的人均饮用量持续急剧下滑,一些较有远见的酒庄则在80年代起就开始重视外销高价酒的市场,积极提升酿造品质。 LVMH集团Terrazas台阶酒庄的酿酒车间和酿酒师 此次我造访的,就是在国际市场上相当成功的几家名庄。首先我来到了位于Luján de Cuyo的阿根廷台阶酒庄(Terrazas),它隶属于世界最大奢侈品集团LVMH。由于LVMH老板Bernard Arnault和法国波尔多右岸圣艾米利永(St-Emilion)特级名庄白马堡(Château Cheval Blanc)总酿酒师Pierre Lurton一起看中了此地未嫁接老藤马尔贝克(Malbec)与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混酿的潜力,于是联手在1999年打造出第一个年份的安第斯白马(Cheval desAndes)。其优雅均衡的风格和架构,充分展现了新旧世界优秀团队与当地风土结合的无限可能性。 另一家令我印象深刻的是Bodega Norton,1895年一位在门多萨修筑铁路的英国人Edmund James Palmer Norton对此地的风土条件印象深刻,因此在这里买了地种下法国进口的葡萄树,兴建酒庄。1989年比利时商人Gernot LangesSwarovski买下本庄,随后几年由他的儿子接手经营,并且大手笔投资更新酒庄与酿酒设备。今天的Norton酒庄和庭院建筑相当高端大气,餐厅则装修得极有气氛,菜色美味可口,吸引许多游客到此参观。至今本庄已经赢得许多权威专业杂志的“最佳新世界酒庄”、“年度百大葡萄酒”以及“年度最佳酿酒师”等奖项肯定。 Weiner酒庄的大酒桶 而来到Weinert酒庄和总酿酒师Hubert Weber一起品酒,又是另一种风情。酒庄是19世纪的古典砖造建筑,地下的酒窖里有许多古董级的雕花巨大橡木桶,让人仿佛来到了德国酒庄。Hubert来自瑞士,因缘际会尝到这家酒庄的酒,惊为天人而特地来到阿根廷看酒庄,结果成了这里的酿酒师,一呆就呆了18年并且不打算走了。这家酒庄的酒是我此行评价最高的,长时间陈年后尤其迷人。 Finca Flichmann酒庄 此行我还拜访了Finca Flichmann、Trivento和Lagarde等酒庄,都各有其独特风情,可惜篇幅关系无法一一在此分享。特别建议对阿根廷葡萄酒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先从招牌的马尔贝克饱满浓郁型红酒和充满桃子、荔枝果味的特浓情(Torrontés)干白开始,然后再尝尝赤霞珠和霞多丽,相信这些“舌头上的探戈”绝对会让您缠绵悱恻,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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