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爱丁堡留学的时候,我学会了喝啤酒.在英国不喝啤酒,就好像在法国不喝葡萄酒,在中国不喝茶,更何况在有"酒都"之称的爱丁堡.它曾是英国较大的啤酒酿造中心,高峰时代有四十几家酿酒厂,现在市内有六百六十多家大大小小的酒吧.有趣的是,每年夏季在"爱丁堡国际文化艺术节"揭幕之前,当地会先举行一个"啤酒节",似乎要用它为文化盛事作个"酒引子". 英国事"啤酒之邦".在喝啤酒方面,英国绝对是一个"大国".如果按人均花费盘算,中国人每喝一瓶啤酒,英国人就要干掉十瓶.中国有句俗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如果这句话也实用于英国,那么养育英国人的"水"就是啤酒.英国人确切把啤酒当作一种身份的特点,十九世纪着名的宣教士、"大笔杆子"希尼史密斯有句名言:"世上除了啤酒,还有什么更能使人一下子就联想到英国呢?"因此,如果你想知道英国的脾性,那么较直接的一个办法就是去酒吧饮杯啤酒.去英国之前,我认为啤酒只有一个品种,到英国以后才知道啤酒的种类五花八门:有清啤和醇啤,有甘啤和苦啤,有蒸啤和熏啤,还有白啤和黑啤.不同处所的人喝不同口味的啤酒.如果你和一伙朋友去酒吧,看看他们喝什么酒,就能大概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人,例如英格兰人爱喝苦啤,苏格兰人爱喝甘醇啤,爱尔兰人爱喝黑啤,而美国人要喝清啤.英国人的脾性之所以比美国人更含蓄和多层次,大概酒的成分也起点作用吧. 啤酒较诱人的是那层笼罩在金色酒液上面的泡沫,它像雪花霜的白、像奶油的细腻,闪着珍珠的亮光.酒保从杯架上摘下一只晶莹的玻璃杯,不紧不慢地注入酒液,当泡沫集合起来的时候停一下,要期待泡沫压实后再注入酒液.这样重复几次,泡沫逐渐积厚,就可以在杯口上站稳了.泡沫是斟酒的一门技能,而且很有欣赏性和诗意.一粒粒小珍珠从酒杯底不断地冒出来,徐徐升到啤酒的表面,堆起一层幽香诱人的白色云朵,像是取之不尽的灵感.据说许多好诗、好文就是在此时酝酿出来的.在英国,啤酒和酒吧被罩上了一层文化颜色. 留学前,我对英国文化一知半解,"酒龄"是半杯,"吧龄"是空白.到了爱丁堡以后,为了体验英国文化的"啤性",我只有从一点一滴学起.对我来说,如何买酒也是一个新知识.在英国酒吧买啤酒不是论"杯",而是论"品",品是英制容量单位,所以对酒保不要说"一杯"啤酒,而应当说"一品"啤酒.由于啤酒的种类很多,即使同一类的酒也有不同的牌子,所以你也不能简略地对酒保说"啤酒",而要明白讲出酒名,告知他你要"老猫汤姆"还是"苏格兰飞毛腿".在爱丁堡,如果想喝正宗的苏格兰啤酒,较好知道什么是"先令".先令曾经是英国的一个货币单位,但是在苏格兰,如果啤酒瓶上标着"八十先令",它既不是指酒的价钱,也不是指酒精的度数,而是表现酒体丰富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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