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一世又一世,辗转反侧,让我们举起历史的酒杯,解一世方愁。 时光可以淡忘了和氏璧,历史木然焚了阿房宫,连那曲《广陵散》也在绝弹中随风散尽时,坍塌的雕栏玉砌外,鸟啼泉鸣的山涧亭榭里,酒香却依旧袅绕。文人墨客手中的那一杯一壶,在一饮一吟之间,始终悬吊在诗词歌赋的旁边。豪侠义士拼的那一醉方休中,是举杯落剑时,都有的忠肝义胆,是在生逝世间并肩与共之后过命的交情,是刀光剑影血泪挥弹间闪耀的兄弟情深。他们端着一杯酒,静静地轻杯淡酌,或频频举杯,畅饮而尽,这一品就是上千年,看着春花秋月的折变,阅历着时期重复的变迁。尝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走过了俗世的波涛沉浮后,狠狠地呷上一口,体味着其中酝酿的人生,却依然是没能说出那杯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或是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或是无需言明说尽的“难得糊涂”,是“醉里挑灯看剑”时举剑四顾时的无奈与茫然,亦或是“饮者自知,他人勿晓”的曲高和寡。 似乎是散乱的,在烟花柳巷,亭台楼榭,沙场大漠,深闺独院,朱门寒舍,酒时刻如丝线网罗着人的千姿百态。看似纷乱,实际只是它在彼此人生穿梭的过火频繁。只因它被人赋予的太多,所以寄托的也就太多,于是历史也被沾上浓重的酒气,演绎着那些醉人或让人心酸的故事。 一杯汨罗水,是仕道穷途末路之下的饮恨而终。一杯匈奴血,横贯衷肠的国耻家恨臣子恨。一杯青梅水酒,酒杯中阴影浮动,是晃动的天下三分。一杯葡萄美酒,是在横刀立马时看淡生逝世的从容。一杯浊酒,是古今千载的悠悠笑谈声。一杯沧海,轻淡酌中,是数十年光影的匆匆一别。 盈盈一握的杯中,装下了人生的半壁江山,饮下了世间的幸与不幸,划开了红尘的爱恨离别。酒入枯肠,是给人情冷淡时,冻伤的心片刻的慰藉;酒入枯肠,是在抚平自己在现实的磨损所日积月累的创伤;而在那场场相聚的对饮中,是尘世相濡以沫的心领神会。 风萧萧兮的易水边,太子丹手中举起的是肝胆相照的义气,荆轲饮下的却是在劫难逃的宿命。而等待多时的注定从他们的前列杯酒就已经为他们支配好结局,只是他们心知肚明的意愿成全着彼此不变的注定。 孟德对酒当歌时感叹人生几何,或是对天下一统遥遥无期,而自己已是残躯的叹息吧。 豪杰总是有难言的苦衷,不是说不出,只是说与谁,又有何人懂的孤凉,或许用酒可以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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