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杯是中国古代的典范饮酒器物之一。因其造型双侧的手柄形似耳朵,所以称之为耳杯。另因其身两旁的双柄形同小鸟的羽翼,因此也可称为“羽杯”和“羽觞”。耳杯形制早涌现在春秋战国时代,风行于秦汉至魏晋南北朝。 耳杯多呈扁椭圆形,弧形壁,浅腹平底,口缘两侧各有半月形或方形双耳。因造型雅致简约,灵巧小巧,暗合魏晋时代儒士的价值观、审雅观与文化取向,深受文人士子爱好。后南朝梁元帝在《彩莲赋》中吟道:“鹋首徐回,兼传羽杯。”羽杯即耳杯,此诗可透析出南朝时代人们以耳杯传酒共饮的协调欢乐画面。 魏晋期间受到少数民族迁入中原地域的文化影响,因此人们的餐饮情势也得以转变,经由过去的分餐制开端向合餐制演化,如此一来,志趣相投、交谊深厚的诸亲六眷相聚用餐时,美酒在宴会中的娱乐性便得以更佳体现。宴饮情势也产生了新变更,由之前的“一人一席”发展为后来的“众人一席”。 因耳杯无盖,两侧耳柄的设计使得耳杯在众人宴席中拿取或传递时都十分迅速、便捷,可享受即拿即饮的酣畅,满足了爱酒人士在与亲友聚首时的酣饮之快。如南京西岗墓中出土的青瓷耳杯套装合,推测应为应用于酒宴中的饮酒酒具组合。 王羲之的名作《兰亭集序》有“引认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活泼形象地描写了魏晋风流“曲水流觞”之雅貌:达官士人,沿河而聚,把酒迎歌。耳杯置于溪流之中随波飘扬,若耳杯停止于某人面前,此人需饮尽杯中酒,且即兴赋诗,如若做不出诗就罚酒三杯。 除曲水流觞之外,耳杯也在日常饮酒广为运用。饮酒是魏晋士人生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日用酒具中当属耳杯具士人风姿,多为贵族等上层阶级应用。其中青瓷耳杯虽不如漆器、琉璃、玉质耳杯贵重,但因其原料丰硕、容易成型的长处,在晋代贵族文人的生涯场景中十分多见。 如竹林七贤壁画中所描写:画面中的多位魏晋名流幽坐山林,沉浸于酒乐之间。画面共有三处描写了耳杯,包含画中人物山涛单手执耳杯呈欲饮之势,神态迥然,似一边畅谈玄理,一边饮酒;再有画中人物刘伶,手持耳杯,貌然己醉;还有人物王戎,则将耳杯置于地上。此画此景活泼转达了魏晋名士的洒脱不羁,耳杯的应用也增加了风流潇洒之意味。 魏晋士人以风流为尚。他们高标傲世、逾越礼教、行动怪诞、任性自然,终日以清淡、纵酒、服食、游山水、写书法为乐。论及风流的实质,袁行霈先生以为:“风流指的是在这种思想和思潮(玄学)影响下士人精力世界的外观,更多地表示为言谈、举止、趣味、习尚,是体现在日常生涯中的人生准则。” 可以说风流是魏晋士人玄学思想内化后的一种自然吐露,表示为一种无私和沉醉的状况。他们不断寻求新的生涯方法,讲求清淡、自然。 所谓风流怀古之觞,是指魏晋士人在选用“觞”饮酒时,还有一层追慕古人、寄托幽思的意味。受社会经济迟缓发展的缘由,青瓷耳杯在当时社会属于较为高级的饮酒器具,一般的耳杯材料为陶制。陶耳杯虽不尽精细,仍广为传播。东晋墓中就挖掘了多数陶耳杯。 所谓“谈谐终日夕,觞至辄倾杯”,是魏晋诗人陶渊明在《乞食》中因饥饿而出门借贷,在受到主人盛情宽带后,以耳杯饮酒,酣饮赋诗的情景描写。另外,耳杯自古就有久远的文化传统。屈原曾在《楚辞》中道:“瑶浆蜜勺,实羽觞些”,还有西汉末班婕妤的《自悼赋》中:“仰视兮云屋,双涕兮横流。顾左右兮和颜,酌羽觞兮消忧。”可看出自古名士就爱应用耳杯饮酒,应该也是受耳杯造型圆柔简淡、用材素朴,更能表示风流怀古、黯然神伤情怀的因素影响。 总之,耳杯作为酒器,造型之简、功效之丰硕、蕴意之深,十分顺应魏晋时代的士人风流,具有简淡自然的艺术审美和怀古幽思的文化底蕴。(起源:凤凰网酒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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