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多是法国的西南部的葡萄酒产区。全部波尔多地域就是一片辽阔的葡萄园,那里生长着大片大片的葡萄,在阳光下发出醉人的青色和紫色的光芒。我料想那些葡萄洗洗直接吃掉味道也会格外不同,只要我们知道,那是波尔多的葡萄, 当然波尔多地域的人不是直接吃葡萄的,他们用这种普通的水果发明出了一个奇迹,那就是世界著名的波尔多酒。上好的波尔多葡萄酒,来自几个有名的酒庄:梅铎(Medoc)、庞马鲁(Pomerol)、圣达美莉安(St-Emilion)、格拉夫(Graves)和苏玳(Sauternes),其中大部分是产红酒的,只有苏玳只出产甜白葡萄酒。产酒的庄园散布在基隆河、朵达河和加伦河邻近,想来那里的河也都是清澄甘甜的吧,因为波尔多产区的葡萄酿出来的酒是以色泽清澈明晰、口味醇厚、余味绵长而著称的。 一瓶好酒的酿造,须要诸多因素的错综配合:土壤、气象、葡萄品种、酿造进程。中国有些地域已经引进了波尔多地域的一些有名葡萄品种,如:梅鹿辄(Merlot)、赤霞珠(CabernetSauvignon)等,也曾有多个产区声称:我们要发明“中国的波尔多”。其实这只不过是厂家的宣扬手腕罢了,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我国并没有一个地域属于那种冬湿夏干的地中海型气象,品种虽然可以引进,阳光、水分、土壤却不能及格,早已注定中国事没有波尔多的。对于波尔多的“贵族性”,品酒家们根本是持赞美态度,但是民间的“饮酒界”却一直有争议,突出的观点就是:必定要如此贵族化才算是好酒吗?其实无所谓争执这个问题,个人口味不同,选择也不一样,酒之好坏,全在个人领会和观赏———所以我以为中国也不须要打出波尔多的牌子当作口号,做自己的酒也罢。 说回波尔多,我之所以钟意它,虽然也不消除它的贵族魅力,但是重要的原因,还是它掩藏在明亮清澈光泽下的庞杂口感。英国人称波尔多红酒为“claret”,就是“清澈”的意思。这种清澈就好像是一双俏丽的眼睛,那纯净不代表苍白,清澈也决非空泛。上等波尔多干红的色彩像红宝石一样,单只看看就令人开端迷醉,喝起来,涩的、甜的、酸的,一波一波地晕染上来,好像霞光一层层浸透天边的云彩,滋味是淡的,然而逐渐清楚,直渗透到味蕾的较深处。一瓶酒,产地、品牌、等级、年份、饮用的时光、地点和心境,都能影响它的口味,所以你永远不会喝到两瓶一模一样的波尔多,每次都有新的领会,品尽人间月缘花情。也许掺杂了法国式的浪漫,也许酝酿了历史传说的风情,一口酒,往往会触动你那些被隐蔽的、被掩饰的感到,它慢慢上升,回旋一阵子,在大脑里逐渐洇开来,把凌乱纠缠的思绪都温顺地抚平,渐渐浮起你性命中所有较清澈、较明晰的激动,好像俏丽的童话在梦中上演。 波尔多蕴涵了丰硕的层次,分明地、井井有条地梳理你疲乏的性命。当你独自举杯的时候,那感到就是你较隐秘的、较软弱的、较敏感的、较私人的,是不须要向任何人展现的部分,是值得去好好珍藏的。其实喝波尔多并不完整是一种享受,甚至还是一种自我沉淀,好像温暖的寂寞悄悄降临在迷惘的傍晚,于是摈弃白昼的喧嚷与浮华,摈弃枯燥的审视与被审视的眼神,这时候你只有一颗赤裸的心,你感到得到它轻微但有节奏的跳动。在你漂浮的这万丈红尘中,你属于自然,你还有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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