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阿德莱德海滩风景 1月9日,阿德莱德 葡萄产量较多的处所 我一直搞不明确人们为什么对葡萄藤有这样的情结,没人愿意看一件衣服变成衣服之前的棉花,也没人愿意看看鱼子酱是怎么做成的,但你给他一小截葡萄藤,他就认为自己到了天堂。 从悉尼到阿德莱德,已经是下午14点。一出机场大厅,立刻感到到这里的热度非同寻常,阳光明得刺眼,腿上隐隐有灼烧感。 阿德莱德是南澳的首府,建于1836年,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先计划后建设的城市。设计者叫威廉·莱特,本来是个军人,后来因为肺结核,转行做了艺术家。英国殖民委托他建设一个"俏丽、有益健康"的城市,因为这里是澳大利亚唯一可以自由殖民的州府。受威廉·佩恩和田园城市活动的影响,莱特所设计的城市呈棋盘状,建筑区之间有宽阔的大街和公共广场,城市周围有公园围绕。 《孤单的星球》上说,阿德莱德流淌着"寻求享乐"的血液。的确,在白色的沙滩与如画的青山之间,可爱的建筑、教堂、街道和花园错落有致,郊外的葡萄园酿造澳大利亚较好的美酒。澳大利亚人的性情有点像美国人,开心、乐观、直率,但不像美国人那么张扬,同时,他们行驶左车道,喝下午茶,玩板球,爱好给建筑物加上维多利亚女王的名字,很英国范儿。 "阿德莱德"就是以英王威廉四世的王后的名字命名的。我查了一下这位王后的生平,她是一个德国公主,出身于1792年,26岁时嫁给威廉四世,比国王小20多岁,婚姻幸福,但子女早夭。 也许是这个名字的缘故,阿德莱德给我一种很女性化的感到。 从地理地位上来说,它是一座孤单的城市。北部和西部是数百万公顷的炽热沙漠,南面是大海,直通南极洲,只有它的东部是城市,但与墨尔原形距450英里,到悉尼也有两个多小时的飞机。 但它一直是澳大利亚较有趣的城市,艺术家和知识分子集合的处所,尤其在60年代,一些在澳大利亚被禁的书在这里都可以自由流通,许可裸泳,同性恋合法…… 当然,我们是来看葡萄的--在澳大利亚的产酒区中,南澳起步较晚,但发展较快,一度占领全国78%的产量,现在仍占一半以上。 阿德莱德是南澳较早种植葡萄藤的处所。1837年,就在南澳宣告为独立的州府不久,人们沿着阿德莱德山脉种下了雷司令、唯德和、歌海娜、马尔白克、Tokay,居然都长得极好。其中较着名的是奔富医生,这位有着"诗人的面貌和钢琴家的手指"的英国医生在阿德莱德山脚下的Magill庄园里种了一小块葡萄园,想着能治疗病人的贫血症,没想到他的名字后来成了澳大利亚较好的红葡萄酒品牌。 如今,阿德莱德城内已经看不到什么葡萄园,但它仍是全部南澳产区的心脏,每年举行各种葡萄美酒节、美食节,许多葡萄酒组织和协会都驻在这里,还有全国较大的葡萄酒研讨中心。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不错的动身点。从市区开车,往东20分钟是阿德莱德丘陵,那里气象凉快,善于酿制长相思、莎当妮、赛美蓉;往北1小时左右,则可到着名的巴罗萨山谷,气象炎热,以西拉、雷司令风味较佳;往南40分钟是迈克拉伦谷,一个温暖的沿海产区,以甘美馥郁的西拉著名;较南端则是库拉瓦拉,着名的红土地较合适生长赤霞珠。 1月10日,阿德莱德丘陵 男人的妄想是一个葡萄园 睁开眼,一看表,已经11点15分了。我从床上跳起来,给约翰·爱德华打电话。昨天他说好11点来酒店接我们去他的酒庄。接到我火急火燎的电话时,约翰正在洗车,淋了一身的水,无奈地说:"沉着,你还在悉尼时光里吧?阿德莱德比悉尼晚半个小时呢。" 果然,15分钟后,约翰涌现在我的门口。他穿一件极花哨的T恤,戴着墨镜,块头很大,尤其是肚子。这样的体形,居然给人一种活气四射的感到,笑起来表情很夸大,一点不像快60岁的人,你忍不住爱好这个家伙。 他是"小巷"(TheLane)酒庄的老板。一家很年青的酒庄,不到20年的时光,已经在澳大利亚的葡萄酒业闯出很好的名声,莎当妮、赛美蓉的评价尤其高,同时还经营一家很棒的餐厅。 今天的阳光比昨天更激烈,加上又是正午,几乎能闻到柏油路熔化的焦味,路边掉满了橡胶树的枯枝,叶子们太过饥渴,终于玉石俱焚。这种树是澳大利亚的标记,你走到哪里都能见到它,高大俏丽,生存才能极强,无论多么严酷的气象,都能存活下来。 但愿山里能凉爽点,我想着。 阿德莱德丘陵是围绕城市东部边沿的一组山脉,海拔不到1000米,从市区过去就20分钟的车程。 "这里光线的强度,你在欧洲是看不到的。西班牙也许有,但法国没有。"约翰一边一开车,一边说话。 估量是。即使隔着车窗,我都能感到到脸上、手臂上,到处都有小火苗在灼烧。突然想起一个在澳大利亚生涯多年的朋友说的:"那里的生涯很美妙,如果你不脆弱的话。" 对澳大利亚的葡萄酒来说,这样的气象是上天的恩赐。在欧洲的收成季节,葡萄种植人要紧张地研讨天象、飞禽,每天焦虑着阳光能不能给他的葡萄足够的糖分。如果收成季节再延伸下去,他的果实很可能被一阵突然的暴雨、冰雹或者浓雾给毁掉。 但在这里,没人须要焦虑这些事情。阿德莱德是世界上较干燥的处所,白天总是阳光充分,夜晚则凉快带露。因为海拔的关系,阿德莱德丘陵的气象比城区要凉快许多,日夜温差尤其大。像今天,白天的温度大概41摄氏度,到晚上估量能降到18摄氏度。这样,葡萄在白天获取的糖分,到了夜间可以得到充足调剂,从而发生更加精细的果香和较高的天然酸度。 "换句话说,这里有法国的’风土’和澳大利亚的阳光。"约翰非常得意,"酿出来的葡萄,既浓郁,又优雅。" 10分钟后,车逐渐分开市区,回旋山路而上,沿路的景致愈发俏丽。一个个空茫茫的牧场从眼前一闪而过,草都枯成了金黄色--这边的野草一到干旱季节就枯萎下去,掩护自己。偶见几匹马、两三头牛在吃草,或者几个干草堆卷成的圆桶,晒在日光下,静静地像一幅油画。越往前,则绿意越浓,果园、葡萄园、小树林交织而过。 天空没有一片云,又高又蓝,蓝得好像不正常。 约翰的故事听起来有点像彼得·梅尔的《普罗旺斯的一年》。在经营酒庄之前,他是一个胜利的商人,喝很多酒,抽很多烟,满世界飞来飞去。终于,一次飞翔后,他的肺出了缺点,住院两个多星期,医生修好了肺,告知他以后不能再坐飞机了。 出院以后,他带着妻子开车到了阿德莱德丘陵,看中了一块地。第二天,他们拿出全体积蓄买下了那块地,从此种上葡萄,酿起了酒。 那是1993年,刚好是澳大利亚葡萄酒发展得较为红火的时候,拥有一个葡萄园成了很多澳大利亚男人的妄想,就像中国女人总想开一家咖啡厅、面包房什么的。但即使在澳大利亚这样的处所,真去实现这个梦,也是一件很恐惧的事情--首先,你得有很多很多钱;然后,你得有极好的眼力和运气,遇上一块潜力伟大,却还没被别人发明的土地;接下去的10年,你得非常勤劳,非常好学,非常荣幸,天公作美,才有可能从这块土地里得到一点回报--今天葡萄酒业的竞争之剧烈,超越你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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