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罗萨山谷 Seppeltsfield庄园 时光的河 在Seppeltsfield庄园的一个酒窖里,我喝了一杯130年前酿的加度葡萄酒。 酿那桶酒的人叫波诺·塞佩尔特,Seppeltsfield的第二代主人。1878年,为了庆贺酒窖的建成,他精心挑选了500升较好的波特酒,保留在一个橡木桶里,筹划在100年以后再打开。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思,让他决心做一件他自己永远也不会看到的事情,如今已经不可考,但这件事情就像典礼一样一年一年地延续了下去。酒的名字也是他取的--"百年帕拉"。 这种感到太奥妙了。我突然有点明确人们对年份的执着是怎么回事--没有什么比酒更富诗意地抓住了时光的流动。 酒窖很大,阳光从天窗内射进来,微微有热气蒸腾的感到,几乎能感到到橡木桶的呼吸。波特酒在陈年的进程中会慢慢挥发,100年后,通常只剩下20%。 1878年的那个酒桶还在,但其实已经空了,感到像一个梦的停止。 剩下的130个酒桶整齐地排列着,从1879年到2009年,130年,一年不差,像一条时光的河。 对葡萄酒而言,100年已是古董。如果运气好,也许你会碰到一瓶美好绝伦的百年拉菲,但更多时候,因为橡木塞的问题,那些古董酒其实早已不能喝了。但加度葡萄酒不同,它是以陈年为目标的--当葡萄汁发酵到必定水平,参加烈酒,终止发酵,然后就留在橡木桶中陈年,越陈越好。波诺知道他的酒足够好,可以保留100年。但没有人知道它的潜力到底有多大,也许200年? "你还想喝哪一年的?"酒庄主人内森·沃克举着一个小小的茅台杯问我。 1978年,我出身那年;1953年,我母亲出身那年…… 世界上较着名的几位酒评人都给"百年帕拉"打了100分。关于它的味道,有一种说法很美,叫"杯子里的交响乐"。但对我来说,年份的事实也许比味道更主要,在一种美好的酒精刺激下,好像时光可以倒流,我可以回到那些早已不复记忆的岁月。 内森·沃克看上去更像一个欧洲人,他身上有一种很精细的气质,好像不属于澳大利亚。 他是一名专业的大提琴手,14岁开端专业演出,曾任悉尼交响乐团的首席大提琴手。去年,他刚刚从那个地位上退下来。"我也可以一直演奏下去,再演奏20年,但我快60岁了,不可能再像年青时那么精确,还是急流勇退比拟好。" 3年前,他和两个朋友从澳大利亚较大的葡萄酒团体福斯特手中买下了这个有着150多年历史的酒庄。 约瑟夫·塞佩尔特原来是德国西里西亚的烟草商人。1849年,因为畏惧陷入宗教纠纷或者政治暴乱,他决议举家移民到澳大利亚。他带着妻子乔安娜、儿子波诺与胡戈、女儿奥荻丽,以及13户邻居和烟草工厂里的年青人一起走。在长达8个多月的航行中,他们的船上有30多人逝世于痢疾和腹泻。 1851年,他们在阿德莱德定居下来,不久又用一匹马的代价在巴罗萨山谷买了地,建起了Seppetlsfield庄园。 一开端,约瑟夫还想持续种烟草,却以失败告终。当时巴罗萨很多农夫都在酿酒,他们很穷,除了一头牛和一小亩葡萄园外,一无所有,没有任何经验和技巧,也没钱把酒保留起来,所以,他们的酒常常在刚酿出来,酒精味还很冲的时候就被拉到小酒馆或者沿路叫卖。 约瑟夫·塞佩尔特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很清晰这样的酒没有前程。他在日记里写道:"巴罗萨山谷是酿酒的好处所,但必需有资本和技巧,能力酿出好酒来。" 那本日记至今还躺在他的小试验室里,已经发了黄,字迹很娟秀,简直像女人写的。我翻了翻,不少是德文,看不懂,但有一则日记是用英文写的,讲了一个很好玩的故事。每年女王诞辰的时候,墨里河沿岸的原住民都会到Seppeltsfield来讨酒喝。酒精的刺激让他们变得暴戾,这让老约瑟夫很担忧,于是把酒换成了醋,Seppeltsfield在原住民中的荣誉顿时降到冰点,从此再也没来光顾。 这个小试验室是一个奥妙的处所,小小的石头阁楼不足6平方米,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和试剂,一盏蜡烛油灯仍然摆在案头,落满了灰尘,简直像巫师的房间。 老约瑟夫常常一个人关在阁楼里,为自己的酒揣摩各种新的配方。他什么酒都试过,白兰地、威士忌、雪利酒、杜松子酒、药酒,唯独没有啤酒。从这个小试验室里传出来的香味据说曾让很多人流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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