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喝酒这件事儿,巍巍高低五千年,前有齐桓公酒后丢帽,后有刘伶醉酒裸奔,可谓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而在酒局助兴这件事上,古人可是玩出了出色玩出了高度 -- 想来也是,要是玩的不够High, 又怎么能喝的过瘾呢? 初级玩法 投壶射覆 划拳捻牌 射箭比武,歌舞助兴,这些都是较初级的玩法。《周礼》有 “燕射,帅射夫以弓矢舞” 的记录,想来颇有气势 -- 搭弓射箭,谁输谁喝,倒也不失为勉励骑射的好手腕了。 但是,要喝个酒还要专门找块场地预备一堆弓箭,实在是太麻烦了,更何况还有不会射箭的人呢,于是人们简化出了老少咸宜的投壶 -- 以铜壶取代靶子,投箭取乐。 玩法虽然不同,难度却不见得下降,究竟还有人在壶外面放上屏风玩“盲投”,或者背对壶玩“背投”呢。 除去这种颇有技巧又富有竞技意味的游戏,古人有些玩法也是相当的简略粗鲁,清代酒桌上颇为风行的汤匙令、拧酒令,就跟我们现代转酒瓶子一样充斥了随机意味,只不过人家转的不是酒瓶子而是勺子和不倒翁,勺柄指向谁,或者不倒翁的脸朝向谁,谁就喝酒。 可能拿着工具玩儿有点不够爽利,喝酒还是划拳较过瘾。猜拳这事儿,较早可以追溯到汉代的“手势令”,自古玩法一脉相承,都是用若干个手指、手势代表某个数,两人出手时各报一个数字,若恰好有人报的数字为二人比出的数字之和,则为赢家,输的就要喝酒喽。 明代风行的姆战则是划拳的简化版,规矩相似斗兽棋,双方出手指比大小,拇指胜食指,食指胜中指,以此类推,较后小指胜拇指。《浮生六记》中记沈复曾 “拇战辄北,大醉而卧”,想来运气和手段都不是很好。 与我们现在在酒桌上玩摇骰子一样,古人也偶尔会想一些“益智小游戏”来玩,藏钩、射覆、牙牌、猜枚都属于此类。 藏钩也称“送钩”,简便易行。参与的一方将“钩”藏于手中或匿于手外,握成拳状让另一方猜度,猜错罚酒。就像现在的“猜有无”一样。 射覆则是要先分队,也叫“分曹”,先让一方悄悄把东西藏在器皿下让另一方猜。唐代诗人李商隐大概是精于此道,才会写下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的诗句。能喝酒玩乐玩一宿然后直接上班,这体力也真不是吹的。 牙牌就是麻将,明朝风行的玩法是猜麻将的点数。猜枚则是从藏钩、射覆发展而来的,不仅要猜有无,还要猜单双,猜数目,猜色彩,抓的东西也更加常见,随意一把瓜子、松子,就地取材,随时可以玩起来! 中级玩法 叶子酒牌 酒筹酒令 叶子酒牌和筹子类酒令可以懂得为抓阄游戏,都是先在酒局上预备酒牌或筹子(相当于签),在上面刻各种令约或酒约,玩的时候按次序,或逐次揭牌,或摇桶掣籌,再依照上面規定的令約、酒約行令飲酒。其中种类之复杂、玩法之多样让人瞠目结舌,每一种都引经据典,一面极尽风雅,一面尽显风流。 叶子酒牌虽然叫叶子,但却是画在纸上的,往往十分精巧。酒牌的早期玩法颇为庞杂,明清时期化繁为简,留下了一些有趣的酒牌,如 “水浒叶子”、“博古叶子”、“列仙酒牌” 等,酒牌上有画有诗有酒约,都是酒牌种难得的佳品。 而酒筹由于载体的限制,只能用文字去转达酒约,对文字的玩法可谓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有些酒约不需明说,只看词令就能看出酒约来,像猜谜一样,甚是有趣。譬如唐诗令,取的都是唐诗中的名句。抽中 “人面不知何处云” 一句,那么胡子多的人就要喝酒,抽中了 “人面桃花相映红” 一句,脸红的人就要喝酒, “养在深闺人未识” ,是初次参与的人喝酒,“千呼万唤始出来”,则是迟到的人要饮三杯。看着这些筹子,便是饮酒也让人感叹,妙哉,妙哉! 除了唐诗,筹令中只要能想出适合的酒约,都可以入题,所以后来还涌现了一系列的“畅销书周边”,比如《西厢记》、《红楼梦》、《水浒传》、《聊斋志异》的酒筹令,甚至是明贤故事酒筹令,名堂繁多,数不胜数。 还有一些筹令不止有酒约,还有令约,就是不止要规定哪些人喝酒,而且还增长了喝酒后一起玩什么小游戏,而花风令大概是其中较为雅致的 —— 置酒筹24根,用的是24种花卉的名字,不仅包含了谁要饮酒,还引出了各种游戏,十分合适闺中女子玩乐。比如抽中了望春花,那么面朝东的人就要喝酒,然后大家一起玩击鼓传花。又比如抽出了木兰花,曾经参军的人就要喝酒,然后一起玩报美人花名的游戏,说出来的名字即要是美人的名字,又要是花的名字,说不出来就要罚酒。 高等玩法 流觞曲水 掷骰吟诗 流觞曲水这名字太文雅,以至于很长一段时光我基本没反响过来本来这是一种游戏!较典范的莫过于王羲之在兰亭序中写的那句 “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认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我一直认为,他只是说这处所山水好美,众人纷纭写诗,从来没深究过这群人在干啥,现在再一看,哟呵,他们是一群人凑一起饮酒作乐来的。 古人所有玩法中,私认为流觞曲水这种玩法对环境请求较高,要在水滨设宴,将酒杯倒入酒后放在水中,任其顺流而下,杯停在谁面前,谁就喝酒。再乘着酒兴,或即兴朗诵,或付诸笔端,作出诗来。想魏晋文人喜袭古风,的确是这种尽情山水,饮酒作乐,闲谈老庄,游心翰墨的调调。 古人玩骰子也玩出了名堂,从简略的看点数,到庞杂的猜点数,但较高等的还是数用骰子作诗。这种玩法在明清发扬宽大,人们根据骰子六面采点的象征,编制了大批的酒令,有些酒令甚至用多枚骰子做了二百多条玩法,一顿酒喝下来,基本玩不完。 譬如明代奇书《金瓶梅》里,骰子的玩法就写了好几种。六十七回写的雪字掷骰令,玩法是 “掷出几点,不拘诗词歌赋,要个雪字,就照依点数儿上。说过来,饮一小杯;说不过来,吃一大盏。” 这玩法翻译过来就是每人用一枚骰子掷点,然后吟一句诗词或歌赋,辞中须嵌入一个“雪”字,掷了几点,“雪”字嵌在第几个字上。 第六十回里则介绍了飞禽、果名贯骨牌、官名令的玩法,“头一句要天上飞禽,第二句要果名,第三句要骨牌名,第四句要一官名,俱要贯穿,遇点照席饮酒。” 行令办法是,每人用一枚骰子连掷六次,每掷一次,须要说令辞四句。请求在前列句中嵌入一种飞禽名,第二句嵌入一种果名,第三句嵌入一个骨牌名,第四句嵌入一个官名,四句的文意须首尾贯通,掷出与骨牌名一致的人要喝酒。 还是这一回,出了个花名贯《四书》的顶针令,这才是真考学问呢!“吴大舅拿起骰盆儿来,说道:‘列位,我行一令。顺着数去,遇点要个花名,花名下要顶真,不拘诗词歌赋说一句,说不来罚一大杯。’ ”,玩的是,一个人用一枚骰子掷点,每掷一次,要一句令辞。令辞请求每句的前半句中嵌入一花名,后半句用《四书》中一句,并请求上、下句顶针。比如 “一掷一点红,红梅花对白梅花”、“二掷并头莲,莲漪戏彩鸳” 。而所掷之点若与令辞中的数量字相合,则饮酒一杯,说不上来,就要罚一大杯。 古人饮酒玩法还有很多,也有一些早已失传,比如鞍马令、旗幡令等,空余名称,让后人遐想。要说“娱乐至逝世”,送给曾在酒桌上的古人们,真是一点都不为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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