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器可分为制酒器、储酒器、温酒器、饮酒器。从酒文化的角度来讲,重点当为饮酒之器。饮酒之器中又有礼器、饮器之分。金属酒器、玉制酒器价昂而体重应用不便,其功用多为礼器,执而用之是为了显示身份。竹、木、角、陶、漆、瓷之器,用之便,其文化内涵亦丰硕多彩。苏东坡月夜游于赤壁之下,“举瓢樽以相属”,其境幽、其人雅、其器朴,“瓢樽”远胜于“金爵”。故论酒器商贾(gu)之价、文化以道,殊途可以同归,亦不可同归,取舍犹人。 竹、贝、木、角、壳所制成的酒器较为原始,在石器时期已有之。上述酒器皆取于自然状况之下,略经加工即具有适用价值。从文字学角度切入,觚(gu)、觥(gong)、觯(zhi)、觞(shang)等酒器均有个“角”字,瓠(hu)、瓢、觚等酒器均有个“瓜”字,瓜也就是植物的硬壳,葫芦可为其属的代表。角杯作为酒器不但历史悠长,而且至今不衰。以葫芦为酒壶,破葫芦为瓢,以瓢为酒樽,一直是民间常见的酒器。其朴拙的造型、自然的神韵,时至今日仍为世人所钟爱,既可适用又可供鉴赏、珍藏。 仰韶文化称之为彩陶文化,龙山文化称之为黑陶文化。陶器中有不少酒器,山东大汶口新石器时期遗址中,陶制酒器有268件之多,占出土器物的26.4%,由此可见,酒在当时已占领主要的地位。陶制酒器的造型,为青铜酒器奠定了基本。 我国青铜器有悠长的历史,商代的青铜器已十分成熟、十分精巧。陶器时期的酒器还不是专用品,商周时期的青铜酒器则大多是专用品了。在等级社会里,不同身份的人应用不同的酒器。觯是饮酒器,角是温酒之器,圆腹有三足,便于就火温酒。在家庙之祭上尊者举起觯,卑者举起角,只是对祖先表现敬意,顶礼膜拜后,觯、角之属皆置之供案,由受祭的先人享用。从生产力的发展程度上来看,殷周时代的青铜酒器重要功用系礼器。春秋,青铜之为用更为普及,但漆器、瓷器多为轻便实用的漆、瓷之属,青铜酒器可以说是失去了应用之功用,成为了专用礼器。 战国时代的漆制酒器已有了相当高的程度,西汉是漆器的盛世,从考古结果来看,漆器的出土规模笼罩了全国。汉代漆制酒器的种类不似殷周青铜酒器那么繁多,造型日趋简约,适用性大大增强了。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了90件漆耳杯,其中40件底部有“君兴酒”的铭文。“君兴酒”者,“劝君更饮一杯酒”。这些酒器绝不是宗庙之上的礼器,二是供世人应用的饮器。 瓷器是由陶器发展而来的,但陶器、瓷器各成系统。瓷器何时问世,学术界未能统一,概而言之,商代之瓷只能称之为原始瓷,春秋战国时代之瓷系“青瓷”,魏晋时代之瓷系白瓷、彩瓷,唐代的瓷器已是非常精巧,宋代是瓷器的鼎盛时代,亦是定型时代。宋以后,瓷是在稳固的发展之中更加丰硕多彩。 商代的“原始瓷”又名为“青釉器”,郑州二里岗、安阳小屯遗址中出土的青釉器中有不少是酒器。春秋、战国时代的“青瓷”比商的“原始瓷”前进了一步。先秦的瓷制酒器在造型上虽然和青铜酒器多有类似,但瓷制酒器大多不是宗庙之上的礼制,而是世人的饮器。这就决议了瓷制酒器的发展趋势——自然实用。汉晋是“彩瓷”“白瓷”的时期,瓷完整脱离了原始状况,瓷制酒器制造得更加精致。唐代的瓷制酒器体形精小,战国、汉晋时代传统的壶、钫等被杯子所代替。瓷制酒器变更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唐代开端应用桌子,饮酒不再“坐床”而是“就桌”,许多传统的酒器不实用了。二是唐代烧酒已为世人所钟,烧酒含酒精的度数很高,性烈,不可多饮,小杯即可满足须要。唐长安市场之中多胡商开设的酒肆, 5胡姬当炉卖酒。故酒器之中已融入了西域的颜色,带有波斯金银器的一些特色。宋代是瓷的盛世,瓷制酒器的种类,格式身多,与唐相较就是诸器均变得更加小巧。小盅、小盏雅致玲珑,这种变更的原因首先是唐人狂狷喜豪饮,宋人内敛爱小啜,其次是宋代烧酒含酒精度更高了,小酌、小啜即可入酩酊之乡。宋以后不但瓷的发展业已定型,酒亦发展成烧酒独尊,故酒器的型制成稳固之势。明清时代我国制瓷业蓬勃发展,景德镇、醴陵、唐山、淄博等地均以瓷都、瓷城显名全球。 金、银、锡所制成的酒器古已有之,明代又涌现了景泰蓝酒器。玉制酒器的历史更为悠长,可上溯到汉代甚至石器时期。但这些酒器在酒文化中影响不大,只可显示身份位置,富有水平,应用价值不高,甚至也可以说并不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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