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算得上酒徒的人来说,波尔多的葡萄酒是知道的。到了法国,才知道葡萄酒在法国不仅只是波尔多才产。法国的葡萄酒产地有两个主要地域,一个是波尔多(Bordeaux),一个是布根尼(Bourgogne)。波尔多主产红葡萄酒,布根尼主产白葡萄酒。波尔多靠海,布根尼依山,但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和浅丘。在法国短暂的逗留中,无福也无缘去波尔多,但庆幸的是,我不仅到了布根尼的省会第戎(Dijon),而且到了布根尼地域的乡间。 二月下旬的布根尼,仍在冬天萧瑟中挣扎,虽然大西洋暖流已经在浮现出春天的资讯,但是布根尼的乡间的牧场里的草有了些零碎的浅绿色以外,全部平田野里的葡萄架,却仍然干干的站立在没有活力的天幕下。我们一行筹划的行程是参观这个地域的一个主要建筑,它的名字叫VEZELAY,这一路人(除导游外)没一个人懂法语的,就叫它“威斯勒”吧。威斯勒是一个非常大的教堂,教堂大厅可一次容纳近600人一块儿做礼拜。据说教堂始建于公元852年,断断续续一直到十二世纪才修成如今的这个样子——它已经是世界遗产了。我不是基督徒,也不是天主徒,而且在欧洲看教堂就跟外国人到中国看庙子一样。不同的是,庙子里的引导叫主持,教堂里的引导叫神父。当然对于我来说,两者较不同的是,欧洲的教堂由于是大理石和花岗岩筑的,它们更美仑美奂,更有质感。不像我们的土木构造的庙子,要么一火烧了,要么在风吹雨打中凋蔽。来的路上,我们就跟导游说,一路看了好多教堂,是不是少看下教堂,到乡下转转。嗨,这个建议还真得到了导游的赞成。向晚时分,我们便来到了“威斯勒”教堂邻近的小镇——大约百十来户人家吧。 镇长是普选上的,但是没有薪金。只有为大众认认真真的服务的份。镇长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好像导游也没有介绍。不过这不要紧,事实上,镇长就跟当地的农民一个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装扮,而且镇长就跟当地的农人一样有自己的田园、自己的葡萄园,也有自己的酒作坊。我们一行参观的就是镇长自个儿的酒作坊。酒作坊临公路一面是一个酒的小卖场,吧台能坐三、四个客人,但安排得古色古香,墙壁上所有的小饰件都与葡萄酒有关,吧台前的一个小得只能摆一个橡木酒桶的处所,就刚好摆放了一只橡木酒桶。还没有细心观赏时,主人就领着我们从吧台侧门进到他的酿酒车间。进了一看,与我本来的想象完整不一样,全是不锈钢的酒桶、管道、筏门。画中和文字的描写中的地窖、木桶的原始意象在镇长这儿荡然。我便把我的疑团讲给了导游听,我愿望我也能看到本来想象的风景。当导游给主人咕噜咕噜说了几句法语后,主人也咕噜咕噜说了几句后,就带着我们进了他的地窖——事实上也不是什么地窖,只不过就是一般的酒仓库罢了。在生产酒的不远处,一栋厚实的木板房里,全是贮藏着的葡萄酒。有不锈钢的大桶,也有木桶。不过在我看来,木桶只是陈设而已。但这并不影响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兴趣,也不影响主人接待客人的喜悦兴情。 当我接过主人递过来的澄明得闪光的白葡萄酒时,我也学着主人的样子,把高脚酒杯的细细地摇了又摇,然后拿在鼻子前嗅了嗅,接着才浅浅地呡上一口。接着,我们一边跟着主人,一边拿着酒杯,一边品着主人自个酿的葡萄酒,一边听着主人的絮语。在导游的翻译中,我知道,就在主人的这个小镇,一年要产印有VEZELAY字样葡萄酒30万瓶,而生产葡萄的地只有50多公顷。他的这个小作坊就是这30万瓶白葡萄酒中的一部份。主人见我们这些远道的客人非常爱好他的葡萄酒,更加兴趣对我们说,20多年前,中国有个出色的女性到过他这里参观,她的丈夫就是曾在法国勤工俭学过的周恩来。主人还说,他那时的酒窖远没有这样大。 喔?邓颖超都来过这儿?这儿还真不寻常。看来,我们这行人并不是因威斯勒大教堂顺便路过的。后来到了第戎,我才知道,仅仅就是为了这里的酒及酒的文化,这个地域每年要招待欧洲和欧洲以外的600万游客!对于一个专门从事旅游的人来说,眼前立即浮出一个词:Wine-Tours(酒之旅)——真正的酒之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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