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制墨秘方”是别人应用他的名人效应做广告的话,“东坡蜜酒”则是苏东坡为自己的产品“做广告”了。大家都知道苏东坡不但是美酒鉴赏家,他还自己造酒。苏东坡撰写过《酒经》、《浊醪有妙理赋》、《酒子赋》、《洞庭春色赋》、《中山松酸赋》等,他还自己酿造了“蜜柑酒”和以蜂蜜为原料的“蜜酒”,并作了《蜜酒歌》,以致于“蜜酒”广为人知。苏东坡逝世后,经常有人向他儿子苏过和苏过乞讨他们父亲“蜜酒”和“蜜柑酒”的秘方。苏过说,家父只做过一两次酒,蜜柑酒味道就像土酥酒,基本就不是什么好酒。据说朋友们喝了苏东坡在黄州所酿的“蜜酒”,常常闹腹泻。虽然苏东坡酿的蜜酒和蜜柑酒质量不好,但别人酿的蜜酒却借他的名成了北宋时的名酒。 如果说苏东坡作《蜜酒歌》是为自己酿的酒作宣扬的话,那么下面的这首《饮酒四首?之四》则是借一种名酒的酒名来抬高一种不为人知的处所酒了。 《饮酒四首?之四》: “雷觞淡于水,经年不濡唇。爱有扰龙裔,为造英魂春。英魂韵甚高,蒲萄难与邻。他年血食汝,当配杜康神。” 这首诗是苏东坡被贬在海南,秦观被贬在雷州时所作。雷州海康县城北五里,有英魂岗,那里酿的一种土酒,大文豪们就给取了个好听的名字“英魂春”,并说比葡萄美酒还要好喝,这就是广告手腕了。好在当时交通、通信都极为不便,再加上世态凉淡(“冷官门户日萧条”),苏东坡对“英魂春”的抬举在当时几乎不为人知,不像现在,名人一上电视做广告谁都知道了,当今的葡萄酒厂除了出高价请些走红的男女演员做些广告外,实在应当斟酌请当今的“苏东坡”们“亲自酿制某一品牌的葡萄酒”,除了广告效应外,也留下些有内涵的诗文,因为葡萄酒文化也须要一代代人的积聚。当初太原的张县令年年都派专人不远千里给苏东坡送葡萄。而太原又是当时葡萄酒的主要产地。如果那时太原葡萄酒厂的老板也和张县令的专使一起去送葡萄,并留下来与苏东坡一起酿造葡萄酒的话,那由苏东坡写篇《蒲萄酒赋》大概不会有问题。林语堂先生评价“苏东坡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一个巨大的人道主义者,一个百姓的服友,一个大文豪,大书法家,创新的画家,造酒实验家,一个工程师,一个仇恨清教徒主义的人,一位瑜珈修行者,佛教徒,巨儒政治家,一个皇帝的秘书,酒仙,厚道的法官,一个诗人,一个小丑”。其实,斟酌到苏东坡潜在的商业价值,在名人下海热的今天,苏东坡还可以是公司的董事长。但从市场经济的眼力来看,苏东坡又生不逢时,别人打着他的牌子卖墨、卖酒都发了财,他自己在中晚年却非常贫困。他在《菜羹赋并序》中写道:“东坡先生卜居南山之下,服食器用,称家之有无。水陆之味,贫不能致,煮蔓菁、芦菔、苦莽而食之”。苏东坡确切是俭“不可救药的乐天派”。 到了南宋,小朝庭偏安一隅。当时的临安虽然繁荣,但葡萄酒却因为太原等葡萄产区已经失守,显得稀缺且宝贵,这可从陆游的诗词中反应出来。陆游的《夜寒与客挠干柴取暖戏作》: “稿竹干薪隔岁求,正虞雪夜客相投。如倾潋潋蒲萄酒,似拥重重貂鼠裘。一睡策勋殊可喜,千金论价恐难酬。他时铁马榆关外,忆此犹当笑不休。” 诗中把喝葡萄酒与穿貂鼠裘相提并论,可见当时葡萄酒的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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